钱硯池

勘察加之死

*真真儿的姐弟文学,李承泽性转

*恋姐情节预警

*有庆🐶强迫未成年泽情节提及,我真的不炼铜,某家不要举报我求求了

*纯情弟弟和蛇蝎大美人姐姐

*乾泽中心,闲泽帝泽提及

*没了,看吧



勘察加之死


Summary:她的眼睛像零下七度的冰荔枝,像勘察加海面上的浮冰。



李承乾看着姐姐从楼梯上走下来,裙摆微漾间露出一截新雪一样的小腿。今天她戴了珍珠耳环,耳环随着她的脚步而摇晃着,李承乾的心也被这耳环的摆动而轻轻撩起。姐姐真美啊,他想着。可这美是脆弱的,透明的要消失不见的。不知为什么,他隐约这样觉得。

“姐姐,你要出门吗?”李承乾坐在沙发上看着姐姐,呆呆地问。他知道姐姐是要去见范先生。

“是啊,学校有些事情。”姐姐平淡地回答。李承乾看着姐姐在玄关处换上一双白色缎面的低跟鞋,露出白洁的足背,和鞋子的白色近乎融化在一起。他想起了浅草寺的雪。

他不喜欢姐姐撒谎,也不喜欢姐姐去见范先生。但他还是沉默地目送姐姐走出房间。姐姐阖上房门的声音是极轻的,直到房间完全归于平静,空气中似乎还流动着姐姐残存的香气。姐姐的香气也像雪一样冰,冲淡了溽热的暑气。

李承乾爱着他的姐姐。并非平常的姐弟之爱,而是男女之爱。

究竟是什么时候生出这种罪恶的感情了呢?李承乾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在姐姐在十四岁时怀抱一只羔羊穿着睡裙跳下窗台的时候吧,又或许是李承乾在放课后的教室里看到姐姐与身为教师的范先生接吻的时候。在他的童年记忆中,姐姐是模糊的,不真切的,如雾气弥漫中的月影。这种模糊与不真切又使姐姐成为了李承乾心中美的化身,每当他试图回忆起过去的姐姐的时候,只能拾起几个朦胧而阴郁的碎片,但这种美对他心灵的震撼又是如此真实。他向往着美,也就向往着姐姐。

李承乾用青春的生命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狭小的共和国,这个共和国就是姐姐。



李承乾九岁的时候,和十一岁的姐姐失去了他们的母亲。

白银匕首闪烁出秋瑟的凛光,血潮喷涌,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姐姐站在倒下的母亲不远处,露出惊异的神情,可她的眼睛又是那样冰冷,冷得像零下七度的冰荔枝。

他看着姐姐提起裙摆,踮起脚尖跳过血的河,蝴蝶蹁跹。她的脚步依然是那样轻盈,她的身姿依然是那样端庄、优雅,只有李承乾明白,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冷酷。

姐姐环绕着他,像以往母亲做的那样。“我们没有妈妈了。”姐姐对她说。姐姐,姐姐。他在心里呼喊她。他不自觉地想到了他曾在地球仪上见过的,太平洋的尽头,勘察加,勘、察、加。他的姐姐就像勘察加海面上的浮冰。他在心里呼喊勘察加。

他的姐姐没有心。他从来知道。

母亲的葬礼在一个明媚的夏日。姐姐一袭白裙,玉立于人群的最前方,阳光为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镀上了一层蜜蜡的暖色,他看见了她神情里例行公事的悲伤。他的姐姐从不会哭泣,她的眼睛是冰做的,心是死的。她永不爱人,就永不悲伤。

他想起父亲大宅里的一幅壁画,路西法堕入地狱之时,仍有一半的天使羽翼沐浴在圣洁的光辉里。

她就是那美、爱与邪恶化身的魔王。

而他无可救药地溺死在了她的王国。



李承乾爱着他恶魔一样的姐姐。他会像每一个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样,在日记本上用不同的字体写下一百个姐姐的名字,在姐姐的生日送她满满一冰箱的玫瑰花,他也曾自/渎,那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姐姐的白裙子与新雪一般的小腿。姐姐,姐姐,姐姐。他轻声呼唤她。那两个字烫伤了他的唇。

李承乾本以为他会将这份禁/断的爱意永藏于心底,就像每一个少年的仲夏夜之梦,终会消散在秋日的瑟风里。

直到他的姐姐吻了他。

东南亚的雨季撩拨着他的心,汗水泡过的亚麻衬衫黏糊糊腻在他的背上,他们躲在木瓜树下。他闻见了姐姐的洗发水的香气,伴随着濡湿的雾气蒸腾起来的,香柠檬与黑醋栗的香气。她在木瓜树下吻他,他品尝她的唇,品尝堪察加海面上的一块冰。他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看的越南电影,他想起有关东南亚的幻象的一切,那些潮湿的梦。他们蹲在玻璃缸前看一尾艳红的金鱼,姐姐从水里捞起了它,像一只娇俏的猫,她的猎物在她美丽的手指间挣扎。

她吻着她的弟弟,像吻她过往的每一个情人那样吻他。她从不吝啬她的爱意。她在木瓜树的吊床上与越南男佣做/爱,也吻自己的弟弟。她的爱是纯粹的,她的恶也是纯粹的。她同样施舍她的爱与恶。

李承乾抱住他的姐姐,他把自己埋在她微微发烫的颈子里。姐姐,姐姐,姐姐。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她。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他哭了,一滴泪滚进了她的衣领,顺着白洁的背滑了下去。我爱你。她说。她抚摸他,她是他的情人,他的母亲,是他的姐姐。我爱你,承乾,我爱你。她咬着他的耳垂。

李承乾是一尾金鱼,他的姐姐是一只猫,她把他扼在手里,让他动弹不得,甘之如饴。



他们有时也会像一对真正的爱侣。李承乾会在每天放课后骑上他的机车,带姐姐去吃两条街外的多肉葡萄雪绒芝士,他同样会在第二天下午踢完球后收到一瓶巴黎水作为回报。但更多时候,他们是在像情人那样接吻,在废弃的体育器材室,在寂寂无人的艺术楼,在校园西侧第十二棵榕树下,在所有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里。

他的姐姐依然会去找范先生,李承乾躲在门后偷/窥他们纠缠的身影。背/德的负/罪/感令他浑身颤抖。他爱姐姐在欲/望来临时脸上的红潮,糜烂的蔷薇红,沐浴在金色的霞光里,爱/欲在蒸腾,她是那样圣洁,在他的爱里她永远清白。他想起圣阿姆布洛斯和圣倍其尔,公元四世纪的传说:在亚当未犯罪前,蔷薇是无刺的。*

他想起多年前一个溽热黏湿的梦。他的姐姐在他们父亲的书房哭泣,她在父亲身下撑得像一朵快要绽开的蔷薇花,泪水是花瓣上的露珠。那时他十二岁,姐姐十四岁,自那之后姐姐再也没有哭过。姐姐抱着她的羔羊,那是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跳下闺房的窗台。血打湿了花坛里的白蔷薇,羊羔扭断了脖子,他的姐姐从此少了一根肋骨。

白蔷薇开到糜烂,她却愈发纯洁,她的美丽由/精/来滋养,血来浇灌。李承乾痛恨父亲,厌恶范先生,却无法逃离白蔷薇染上鲜血的美丽。

他想要逃避这样的自己,却早已在不经意间上了瘾。

姐姐是他的瘾。

十四岁的他和姐姐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共同吮一支化了的酸奶冰棒,他告诉姐姐,他会杀了那个男人。

即便他知道勘察加的冰不会融化。


他的姐姐死在夏天的尾巴。

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心脏,在她胸前开出一朵妖冶的蔷薇花。她最喜欢的白裙子吸饱了血。李承乾抱着她,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变冷,像勘察加半岛的浮冰。他吻她,跪在她的耳畔,乞求她不要离开他,他会带她走,他会杀了那个男人。他的泪冲淡了她的血,变成娇嫩的粉红色。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夏日午后,他的姐姐向自己开了枪。

她的瞳孔在一点一点扩散,眼底再倒影不出任何人的影子,李承乾却在她的眼里看见了勘察加的冰。山高水远,她的血在汩汩流淌。

她的死毫无征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而她的一生,却一直在无可逆转地走向这个结局。

直到她的心跳完全停止,她也没有再同李承乾说一句话,没有再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李承乾想起数年前他们母亲的死,一柄银匕首在同样的位置刺穿她的心脏,她同样没有说一句话。他的母亲,姐姐,他生命中最亲爱的两个女人,同样死于一场名为自杀的他杀。

在她的葬礼上李承乾见到了范先生,范先生给他一枝白蔷薇,他说,这是她本来的样子。

她躺在棺椁里,厚重的金丝楠木上,在李先生的授意下刻了一朵红玫瑰。

李承乾只认得勘察加的冰。

他接过那支白蔷薇,扔进了她的坟。



*《创世纪》三.8:“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的经文引起一种传说:在亚当未犯罪以前,蔷薇是无刺的。公元四世纪的圣阿姆布洛斯和圣倍其尔最先传出这个传说。

这里亚当隐喻庆帝,蔷薇隐喻李承泽,暗示李承乾明白李承泽“恶”的由来。


P.S.

关于李承乾的心理,我想要表达是弟弟痛恨李先生范先生辣手摧花,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在他们的浇灌下姐姐才愈发美艳。

总之就是个五官决定三观的故事。

李承泽是庆帝的红玫瑰,是范闲的白玫瑰,而在李承乾眼里姐姐永远是勘察加的冰,不可亵渎。

至于勘察加半岛是文科生的执念。


感觉自己写的总不是能迎合大众的故事,我自己爽了就行哈哈哈



评论(18)

热度(197)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